家访二本学生后我的认知被颠覆了

敲门声响起时，小吴正蹲在灶台前生火。砖房墙壁糊着泛黄的旧报纸，灶台上煨着给奶奶煎的中药。他撩起沾着草屑的毛衣下摆擦擦手，从作业本堆里抽出张掉漆的木凳。这个在课堂总低着头的男生，此刻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星星。

他养的芦花鸡在院子里踱步，羽毛油光水滑。书桌抽屉里整整齐齐码着三十七个矿泉水瓶盖，每个盖子里都种着不同品种的多肉。窗台上晾着用易拉罐剪成的笔筒，插满手绘的植物图鉴。"生物老师说城里实验室有显微镜。"他忽然转身翻出个铁皮盒子，里面躺着二十多枚野鸟羽毛，"等高考完，我想知道它们放大五百倍的样子。"

隔壁屋传来咳嗽声，小吴快步去添了床棉被。床头贴着张作息表：五点喂鸡，六点熬粥，午休时给奶奶按摩腿。台灯罩是用练习册内页糊的，灯光漏在英语笔记上，那些歪歪扭扭的批注比重点中学的板书还密。

巷口卖豆腐的王婶探头进来："小吴，上次教我的手机挂号真管用！"他应声跑出去，回来时兜里揣着两个热乎乎的烤红薯。炉火噼啪作响，他掰开红薯递给我一半，糖汁顺着指缝淌到生物必修二的扉页上。远处传来晚自习的铃声，他抓起书包冲进暮色里，背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