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川宜宾发生4.8级地震

凌晨四点，宜宾人从梦中惊醒。床板像被巨人掀翻，窗户玻璃哗啦啦响，拖鞋在瓷砖上跳踢踏舞。老城区筒子楼里，八十岁的张婆婆一把搂住床头观音像，瓷像底座磕在床头柜上，缺了个角。

长江边的夜市摊主王胖子正收摊，三轮车突然自己往江堤方向滑。他追出十几米拽住车把，抬头看见路灯杆子晃出残影，江面泛起鱼鳞状的波纹。对岸山崖上滚下两三块石头，扑通扑通栽进水里。

幼儿园老师李梅摸黑往孩子寝室跑，走廊应急灯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，像皮影戏里慌张的孙猴子。小班寝室里此起彼伏的哭声突然停了——二十几个娃娃挤在墙角，最外圈站着五个扎马尾辫的小姑娘，手拉手围成篱笆。

菜市场鱼贩老陈的氧气泵停了，鲢鱼在塑料盆里噼里啪啦地跳。他抄起塑料筐就往地上扣，隔壁卖豆腐的孙姐甩过来两桶清水："活鱼离不得水，跟人离不得家一个理。"

地震局值班室墙上的中国结还在晃，年轻技术员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波形图。他掏出手机给家里拨了三次才接通，听筒里传来老母亲中气十足的唠叨："灶上炖着蹄花汤，震完记得回来喝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