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4年3月31日乌克兰东部最大发电厂被摧毁：设备已经无法使用

火光撕裂夜空的那一刻，第聂伯河畔的钢铁巨人轰然倒下。扎波罗热热电厂五号机组的涡轮大厅在导弹袭击中塌陷，扭曲的钢筋像老人枯瘦的手指戳向天空。这座欧洲最大的火力发电厂已为乌克兰供电半个世纪，生锈的管道里流淌过整个顿巴斯工业区的血液。

工人们蹲在防空洞里数爆炸声，每一声闷响都像砸在心口的铁锤。老电工瓦西里的工具箱还锁在更衣室，里面躺着他父亲留下的德国万用表。“那玩意儿比我还大十岁”，他总爱用袖子擦亮斑驳的表盘。现在控制室的仪表盘全部爆裂，荧绿色的数据流永远凝固在3月31日凌晨2点17分。

输煤皮带断成几截瘫在轨道上，黑金般的煤粉撒了满地。附近幼儿园的孩子们曾趴在铁丝网上看传送带“吃黑巧克力”，如今破碎的玻璃窗后只剩歪斜的向日葵画作。厂长办公室的咖啡杯还留着半杯冷透的液体，墙上的安全运行记录停在“1983天”。

维修车间主任攥着烧焦的电路图纸发呆，纸角还印着苏联时代的红星标志。三十年前他跟着父亲在这里当学徒，那时厂区广播整天放着《喀秋莎》。现在起重机像被折断脖子的铁鸟横在废墟里，断裂的电缆滋滋冒着蓝火花。

粮仓顶棚的破洞漏下雨滴，打在生锈的发电机外壳上叮咚作响。这声音让老门卫想起孙女弹的钢琴曲，琴谱现在还贴在他值班室的墙上。弹琴的小姑娘去年跟着母亲去了波兰，防空洞里的流浪猫倒记住了她留下的火腿肠味道。

夜班工人习惯性摸向更衣室的电闸，黑暗中才想起整片厂区已经沉入永恒的断电。月光透过千疮百孔的屋顶，给破碎的涡轮叶片镀上一层惨白的霜。